翌日清晨，隊(duì)伍在一處背風(fēng)的寬闊河灘地停下休整。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和與趙云的深談，李云澈知道，有些話，必須向所有跟隨他們的人說清楚了。

        他讓臨時(shí)任命的幾位什長將所有士兵——包括趙云麾下剩余的二十余騎兵和那近五十名步卒——都召集到河灘中央。士兵們不明所以，但還是依令放下了手中的活計(jì)，圍攏過來，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和肅穆。他們隱約感覺到，有重要的事情要發(fā)生。

        小石頭緊張地站在李云澈身後，而裴紹則和往常一樣，安靜地站在人群的邊緣，低著頭，似乎在研究腳下的石子。

        李云澈深x1一口氣，走上前，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些面帶風(fēng)霜、眼神中充滿了疲憊、不安，卻又隱藏著一絲期盼的士兵們。趙云則抱著長槍，沉默地站在他身旁，無聲地表達(dá)著支持。

        「諸位兄弟！」李云澈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壓過了潺潺的溪流聲，「自離開小平津，我等一同經(jīng)歷生Si，前日更是僥幸擊潰賊寇，奪得糧草，方有今日喘息之機(jī)。云澈在此，先謝過各位的奮勇與不棄！」他對(duì)著眾人，鄭重地躬身一揖。

        士兵們有些SaO動(dòng)，沒想到這位年輕的記室會(huì)如此鄭重。幾個(gè)老兵連忙回禮。

        李云澈直起身，繼續(xù)說道：「今日召集各位，是有一件關(guān)乎你我身家X命的大事，必須向各位坦誠交代。」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yán)肅：「當(dāng)初離開滎yAn，乃是奉李校尉之命，執(zhí)行十日斥候任務(wù)。然而，如今十日之期已近，我與趙司馬商議之後，決定——不再返回李校尉處覆命！」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塊巨石，瞬間激起了軒然大波！士兵們臉上露出震驚、疑惑、甚至恐懼的表情，交頭接耳的聲音嗡嗡響起。

        「為何不回？」「難道要自立門戶？」「李校尉會(huì)放過我們嗎？」

        李云澈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聲音依舊沉穩(wěn)：「我知道各位心中有疑慮。為何不回？理由有三！」

        「其一，李校尉雖為朝廷命官，然其X情如何，諸位與我一樣，多少有所耳聞。小平津一戰(zhàn)，郭軍侯麾下弟兄舍命斷後，方有我等脫困。然則……」他沒有明說，但眾人心中都浮現(xiàn)出郭汜部眾的慘重傷亡和樊稠部的相對(duì)完整，「賞罰不明，用人唯親，更視我等非嫡系兵馬如草芥?；厝ブ?，我等下場如何，難以預(yù)料！或?yàn)镻a0灰，或遭清算，絕非安穩(wěn)之途！」

        「其二，李校尉自身難保！我等在滎yAn所見，王質(zhì)將軍對(duì)其猜忌防范，軍心早已離散。如今兵敗糧絕，就算回到滎yAn或其他地方，依附於他，亦不過是茍延殘喘，隨時(shí)可能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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