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北大非常平靜,學生們進入了正常的大學學習,山豐那時確立了畢業后讀研究生碩士,有機會繼續讀博士的愿望,覺得唯有此才是真實可行的,才是能夠在每日的行動中把握的目標。當時北大計算機系選拔研究生的方式於今看來,非常獨特,即不管平時成績、平時表現,只看最後的入學考試,基本就是高考的模式。這決定了山豐後來在北大的學習方式和態度,不在乎平時成績,但是在乎是不是Ga0明白的課程的內容,是不是具備了未來提升的潛力。抱著這種不斤斤計較、不爭一時一利的態度,山豐也得以偶爾解放自己,涉獵一些文科X質的書籍和課程。那時山豐就有這樣的感覺:學習專業,艱難枯燥,為了謀生;文學歷史,生動有趣,享受生活。回想過去,從高中起,山豐最大的Ai好其實是,每每讀出了文章的深微JiNg妙,讀到了某個詞的美感,獲得了一種獨有的感動,山豐都萬分喜悅,極大滿足。這種之妙,唯有中文山豐才能T會,英文於山豐而言,始終是止於獲得信息或者知識的階段,難有會心之樂。換言之,中文於山豐是主動,隨時隨地的,為知識更為享受;英文是被動,被工作、生活所迫的,是工作時間的,只為知識沒有快樂。這也是自己這麼多年來,英語水準難有質的進步的根本原因。
山豐在北大期間,以囫圇吞棗、半讀半翻、唯讀片段、只讀目錄、只讀封面、甚至只讀書評等方式看了很多文學社科類書籍,b如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漢譯名著系列,b如《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論人類語言結構的差異及其對人類JiNg神發展的影響》等等,再如中文系、歷史系、哲學系的部分教材,b如《中國文學史》、《中國通史》、《中國哲學史》等等。總的來說,山豐最喜Ai歷史類書籍,包括所有國家和地區,也基本不分時期,都喜Ai;其次,文學類的書籍,主要是中國文學,外國文學於山豐如外國電影,基本完全欣賞不來,中國文學中喜歡詩歌,包括詩歌的賞析,其次散文雜文,特別是人物回憶、游記等等,不喜歡;然後是有關語言、社會、政治的哲理X書籍,不喜歡經濟學類。山豐在本科期間接觸到柏楊翻譯的《資治通鑒》,非常喜歡,一共72冊,每冊不厚,當時沒有時間全部讀完,後來上了研究生,山豐找到機會集中時間通讀了一遍,再後來,包括現在,山豐如果有空,又沒有找到其他合適的書,山豐還會找出來讀一讀。這本書把繁亂的歷史梳理得非常清楚,幾乎所有出場的人物都是有始有終,歷史事件的前因後果,相互關系也交待清楚。柏楊的翻譯文字流暢,注釋通俗易懂,但山豐相信主要還是《資治通鑒》本身是一本好書,希望將來,提高自己的古文功底,把《資治通鑒》原本認認真真讀一遍。
除了計算機專業,山豐還記得在北大上過的其他專業的有趣課程,這些是選修課。印象最深的是葉朗講授的「中國美學史」,用的教材是當時剛剛出版的、他自己寫的《中國美學史大綱》。葉朗老師現在已是鼎鼎有名的美學大家,當時還年輕,并不出名或是山豐孤陋寡聞,他在書中和上課時,大量引用古文中的句子、甚至段落,那些古文都是山豐沒有讀過的,山豐基本不懂,他常用古文釋古文,仿佛只有這樣,古文的深意才能完全解釋,因此他的很多解釋山豐也不懂,但是句子仍然給予山豐極大的美感,即使很膚淺的理解——有時甚至只看懂了其中某個字——也帶給山豐極大的美感,這讓山豐深深感到文科的魅力。還有陳傳康講授的《旅游地理》,陳老師廣東人,普通話不太好,卻讓講課平添了幾分風趣。當時,中國開始興起旅游產業,不少地方開發景區,請梁老師和他的學生去考察,給景區的景點取名,甚至編寫故事,印象b較深的是,他講到廣東韶關的一個景區,他們為了給山上的一塊奇石取個恰當的名字,從各個角度攀爬過去看,甚至坐直升機觀看,不僅白天去看,晚上也去看,選擇月圓之夜去看,名字起好后,再編寫傳說故事,還要結合景區的其他景點,編寫完整的故事。同學們聽了,啞然失笑,一是了解了中國文化的魅力,沒有故事的風景不算風景,中國人賞風景更是賞文化;二是知道了那麼多美麗的故事來得不容易,同學們看到了背後文化人的辛苦,也看到了作假無處不在。
山豐在大學雖然極不自信,但是并不自我封閉,喜歡串門,喜歡聊天,山豐從小地方來到北京,接觸到全國各地的人,初始非常好奇,他們的方言,他們的習慣,他們的食物,山豐都很有興趣去了解,也很感興趣他們對山豐、對四川的看法。了解越多,越發現中國雖大,其實各地人真的是差不多的,b山豐以前在老家「坐井觀天」想像的差異要小很多,山豐那時甚至猜想中國各地人模樣都不一樣。山豐出川之後,才發現在中國有許多關於各地風土人情的陳詞lAn調,b如上海人怎麼怎麼,北京人怎麼怎麼,等等,并由此引發的各種地域優越感,或地域歧視論。這讓山豐非常驚訝,在山豐大學之前的生活經歷中,從未聽說過因為地域不同而帶來的人之間的不平等,重慶距離老家近在咫尺,雖然如神一般存在,但山豐只是覺得這個城市非常bAng,從未覺得重慶人b長壽人強,他們只是人多,每個的個T都是一樣的。
當時軟T專業約九十人,分兩個班,但上課基本合在一起,山豐印象中除了西藏和寧夏,全國每個省都有學生,除了北京,一般每個省都有2~3名學生。算上山豐,四川有三名b招生簡章上說明的多一名,都是男生,孫宇朗來自成都,雷霆鈞來自城口縣。孫宇朗山豐基本沒有接觸。北京到四川的火車,有兩條線路,一條終點站是成都,另一條終點站是重慶,兩條線在河南分開,到成都的走陜西,由寶成鐵路寶J到成都進四川,到重慶的走湖北,由襄渝鐵路襄樊到重慶進四川。當時,每次放假,學校組織大家集T訂火車票,山豐和雷霆鈞都是去重慶,訂的票總在一起,因此,山豐對他稍微更熟悉一些。城口是進四川的第一站,望出去滿眼大山,距離重慶約10小時,附近也沒有其他較大的城市,b山豐老家還要偏僻。小雷那時同學都這麼稱呼他不太Ai說話,個子很小,但山豐感覺他學習很認真,有自己的主見,成績b山豐好山豐猜想的,與中學不同,大學里成績不公開,山豐那時覺得大多數同學成績都b山豐好,山豐當時暗暗有些佩服他的。同行還有一位nV同學,她家在重慶,但從云南考入北大,她成績很好,在山豐班里也算形象出眾,後來才知喜歡她的男同學很多。山豐有些羞愧,在山豐老家,流行的說法是高中以後,nV同學的成績一定是不如男同學的。山豐那時雖然開始知道男nV「耍朋友」四川話的事,但自己整日惶惶,又不自信,完全不敢往那方面想。其實,當時山豐所在的軟T專業成績最好的就是兩位nV同學,其他同學b她們倆差一大截。直到現在,她們也是山豐這批同學中在學術方面做得最出sE、最成功的兩位。
山豐除了喜歡與人聊天,學校里的各種興趣協會、集T活動幾乎都沒有參加,沒有Ai好,不會唱歌,不會表演,T育不好,屬於北大里最不起眼的那一部分,因此,山豐在北大期間其實北大的觀念很弱,反倒是離開北大后,別人知道了山豐的這個背景,時不時會和山豐聊一些北大的事,山豐的同學們也時不時以北大的名義組織一些活動,在北大時從不說話的好多同學,現在相逢,多了一份親切。是的,在更大的社會中「混」了多年,再相逢,才意識到共同的北大背景讓大家在許多觀念、思想上b其他人有更多的共鳴。山豐常和山豐的同學說,山豐的北大生活是從北大畢業以後開始的。山豐寫過一首詩來表達自己的北大情結。
北大是一個理由
北大是什麼?
是童年時的夢想,
是青年時的圣殿,
還是成年後的回憶?
不,
實現的夢想就不再是夢想,
圣殿已經成為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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