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深深x1了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異常堅定:“朕…無事。朕只是…只是覺得,有梓童皇帝對皇后的稱呼在,真好。真的…很好。”他稍稍松開她,凝視著她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映著自己狼狽卻無b認真的臉,“這一世,朕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絕不會再讓你…獨自承擔。朕要護住你,護住這大明江山!朕要讓它變得更好,強盛得足以庇護所有子民,包括你!”
他的誓言,在寂靜的深g0ng中擲地有聲,不僅是對妻子的承諾,更是對自己靈魂的鞭策。
翌日,文華殿。
崇禎眼中的脆弱與悲傷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歷經(jīng)滄桑、洞悉未來的深邃與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端坐龍椅,目光如炬,掃過階下肅立的禮部尚書及幾位重臣。
“眾卿平身。”崇禎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朕昨夜深思,國之根本,在於教化,在於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我朝開國二百余載,祖宗成法固有其理,然世易時移,豈可一味拘泥?”
禮部尚書孟紹虞心中微凜,躬身道:“陛下圣慮深遠,不知陛下所指教化之新意是…?”
崇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名字:“王守仁王yAn明,其‘心學’之說,眾卿以為如何?”
殿內(nèi)氣氛頓時一凝。王學雖在士林中影響不小,但在官方層面,尤其在講究“存天理、滅rEnyU”的朱子理學為尊的廟堂之上,一直是個敏感話題。孟紹虞謹慎答道:“王yAn明倡‘心即理’、‘致良知’,固有啟人心智之處,然其說過於強調(diào)本心,恐有沖擊綱常、流於狂禪之弊,非治世之正音。先帝在時,亦曾申飭其非…”
“哦?流於狂禪?沖擊綱常?”崇禎嘴角g起一抹近乎嘲諷的弧度,這笑容在他年輕卻帶著滄桑的臉上顯得格外有壓迫力,“孟卿此言,怕是只聞其名,未究其實吧?抑或是…人云亦云?”
他站起身,踱步至殿中,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蘊含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洞明:“yAn明先生講‘知行合一’,是教人將所知之‘理’天理付諸實踐,而非空談心X。他講‘致良知’,是教人在日用l常、處事接物中T認本心之善,明辨是非。此乃‘內(nèi)圣外王’之真功夫!何來沖擊綱常?難道恪守孝悌忠信,勤勉於國事民事,不是綱常?非要人人如木偶般泥古不化,才是綱常?”
崇禎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幾位yu言又止的老臣:“朕問你們,太祖高皇帝驅(qū)逐蒙元,恢復中華,靠的是默守前朝成規(guī)嗎?成祖文皇帝七下西洋,揚我國威,靠的是因循守舊嗎?yAn明先生平定寧王之亂,安定社稷,靠的是空談‘滅rEnyU’嗎?皆是‘知行合一’,皆是因時制宜,識變從宜!”
他這番引經(jīng)據(jù)典,將太祖、成祖的功業(yè)與王yAn明的實踐JiNg神相聯(lián)系,又直指理學的僵化弊端,駁斥得有理有據(jù),氣勢磅礴。尤其是那份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歷史長河的篤定與洞察,讓幾位飽讀詩書的老臣一時竟啞口無言。他們心中驚疑不定:陛下何時對王學鉆研如此之深?且這氣度眼光,竟似遠超其年齡閱歷!
崇禎不給對方喘息之機,直接拋出核心議題:“既明‘知行合一’、‘致良知’之真諦,便知‘盡其才’乃天道人心!故朕意有二,著禮部會同戶部、工部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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