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法蘭西人,我們是布列塔尼人,我們的母親一生都沒有忘記身為布列塔尼公爵的職責,我們也不該忘記。”克洛德王后堅定道,她喉頭微梗,胸腔劇烈起伏,這個時候,她終于敢于直面那個她心知肚明的真相,她一直勸說她忘記,忽視那一切以免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可沒有用,瓦盧瓦王室不會因為她的溫順對她手下留情,“母親不是因為食物中毒去世的,她是被謀殺的,博熱的安妮,薩伏伊的露易絲,弗朗索瓦,他們都是兇手,為了布列塔尼,他們逼迫母親成為了法蘭西王后,但痛罵無法容忍一個布列塔尼女人真正掌握法蘭西王后的權力。”
“我們是母親的女兒,而你曾經答應了我母親會踐行她的遺志,你能成為約克公爵夫人,想必英格蘭國王也已經知道這件事,并愿意為此付出精力吧?”她重新看向安妮·博林,坐直身體,握住她的手,近乎乞求道,“我已無法扭轉我的人生,我只能盡我所能幫助你們和勒妮,答應我,不要讓勒妮重復她母親和姐姐的命運,不要讓她從一個囚籠到另一個囚籠里。”
“我會的。”安妮·博林也已熱淚盈眶,她擦干眼淚,堅定道,“過去,現在,直到我生命結束,我一定會竭力踐行我答應您的事,正如我曾經承諾你們的母親。”
第60章盟友
1520年已經過半,而弗朗索瓦一世在戰場上的困境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基于此,原本在皇位選舉中支持他的選帝侯們也紛紛改旗易幟,向查理五世表示忠誠和臣服,查理五世也大度地表示了寬恕,并接受了選帝侯們的勸說履行他祖父曾經定下的婚約迎娶了他的妹夫匈牙利與波西米亞國王拉約什二世的姐姐匈牙利的安娜,并確立了他在拉約什二世及其子女之后匈牙利與波西米亞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地位。
帝國皇位的歸屬自此已經沒有異議,弗朗索瓦一世仍然嘴硬,但連他自己都心知肚明他不過是在未來的談判中預留一個不算有用的砝碼,他的失敗已成定局。面對弗朗索瓦一世的窘境,約克公爵也按捺不住幸災樂禍的心,在巴黎上下愁云慘淡之際,他的府邸卻夜夜笙歌,而他的夫人也不像往常一樣會勸說丈夫適當收斂,相反,她鼓勵約克公爵在這個時候把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我們代表英格蘭,法蘭西不會在這個時候找英格蘭的麻煩。”
對約克公爵的行徑,薩伏伊的露易絲確實心中窩火,但正如安妮·博林所說,法蘭西不能在這個時候找英格蘭的麻煩,亞瑟一世現在沒有趁亂偷家對他們來說已經算萬幸,因此雖然看不慣約克公爵的行為,她也只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個張揚淺薄又浮夸的次子而已,他也至多能在這些熱鬧場合吸引一些無知婦女的目光,他的種種行為只是增加了他國王哥哥給他的零用開銷而不會影響什么。
對約克公爵而言,他十分滿意在法蘭西的生活,弗朗索瓦一世熱愛華麗排場,而他的排場也不比他遜色,他現在有個“華麗者”亨利的外號,他對此十分受用,在英格蘭,如果他的排場比亞瑟更加華麗會引來不敬的嫌疑,而在法蘭西,這是一種國力的炫耀象征,所以亞瑟不僅不會制止他的行為,他還會為他的開銷買單。
他哥哥果然英明神武,他知道什么樣的職位最適合他,現在的狀態他們兄弟兩人都開心。又一天,當他在舞池里摟過嬌美的女人并情意綿綿地和她交換了一個吻后,懷里的女人嬌笑著推開了他,“哎,雖然英俊公爵的垂愛令我受寵若驚,可我真擔心公爵夫人會為此嫉妒呢!”
“她去陪伴克洛德王后了。”約克公爵道,在心里對安妮·博林浮起了一絲微妙的不滿:他當然還是很喜愛安妮·博林,但他也受不了她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她對克洛德王后都比對他熱情,“她總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以至于忽視了她的丈夫,結婚三年了,我仍然沒有感到我被她愛著,我給她的還不夠多嗎!”
不過沒關系,至少在得不到妻子溫柔的同時他還可以從其他女人身上汲取對自己魅力的信心,他有足夠的時間和安妮·博林玩這場愛情游戲,他又灌了一瓶酒,在全場人的注視下脫下外套表演了精彩的踢踏,全場如雷鳴的掌聲充分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如果不是這樣的掌聲很快被打斷了的話。“夫人?”他訝異,沒想到薩伏伊的露易絲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由于酒勁,他仍有些飄飄然,他搖搖晃晃地上前抓過她的手,“噢,夫人,您的到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你的妻子呢?”薩伏伊的露易絲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在府邸內四處張望,約克公爵雖然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她去陪伴克洛德王后了,她總是會花很長時間陪伴她......”
“原來你對你妻子的行蹤一無所知。”薩伏伊的露易絲冷笑道,而后她的話瞬間令約克公爵從酒意中清醒過來,“你的妻子已經帶著勒妮公主逃離了巴黎,真可笑,這叛國的行徑已經被我覺察,而你竟然還一無所知。”
1520年9月,英格蘭的約克公爵夫人忽然帶著法蘭西的勒妮公主出現在布列塔尼,公開了布列塔尼的安妮遺囑并宣稱勒妮公主為合法的布列塔尼女公爵,勒妮公主隨后以布列塔尼女公爵的名義請求英格蘭出兵借道布列塔尼進攻法蘭西。
亞瑟一世很快應邀對法蘭西宣戰,這也意味著包括約克公爵在內的巴黎城內的英格蘭人都成為了人質與囚徒,薩伏伊的露易絲立刻將約克公爵關入巴士底獄,對于姨父寧愿舍棄自己親弟弟也要幫助自己征法大業的行為,查理五世大為感動,不顧奧地利的瑪格麗特的反對再度征兵,可以說他現在已經面臨事實上的財政破產,只是因為前方有著瓜分法蘭西的誘惑,因此他的債主們還愿忍氣吞聲,只等查理五世征服法蘭西,他們再坐地分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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